第(1/3)页 躺上床榻后,拓跋奎就将青黛卷进了怀里。 青黛本无睡意,终于见到想见之人,她脑中还隐隐兴奋着,可在满帐苦涩的药气里,拓跋奎胸口传来的阵阵暖热,像晴日里被晒透的乾天草原,干燥而沉稳,令人心安。 她蜷起身子,阖上了眼。 搭在后背的手掌缓缓放轻了动作。 不知是睡了多久,营帐外鼓声阵阵,青黛眼皮微睁,就见一人半跪在床前,一手托着她手腕,一手将药膏轻柔地擦过她掌心。 青黛没说话,慢慢睁开眼看他。 拓跋奎似乎没注意到她醒了,因他全程神色紧张,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青黛掌心那几道不算显眼的血痕。 他眼睫毛低垂,屏着呼吸,多次无意识地抿唇,指尖沾了膏药,落下时微微发颤,比飘落的羽毛还轻。 青黛静静看着他的侧脸。 当这人不说话时,所有招人烦的劲儿都消失了。他高鼻深目,唇形柔软,脸上还有未褪尽的少年青涩,青涩得甚至有些笨拙。 任谁也瞧不出,他早就随父兄征战了数年,连鬼门关都不知重游了几轮。 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,偏偏此刻对着青黛自己都不在意的几道伤痕如临大敌。 青黛想起嫁入乾天前,阿娘颇为不放心,还与她促膝长谈了一夜。 阿娘说,“他与你年岁相当,已是草原上人人称道的少年英杰。这样的儿郎,心气总是高些。可我的黛女,也是艮山捧在手心长大的稀世明珠。” “你自小要强,又惯不会低头,阿娘只怕你们二人撞到一处,会两败俱伤……” 她是惯不会低头的那个,但那位传闻中心高气傲的少年郎偏总愿好脾气地任她欺负。 青黛一动,低头时还发现一块软枕垫在她腰后,她不习惯地扭动身子,蹲在她面前的人却替她扶住了腰身:“先垫着。你骑了一夜的马,起身后该腰酸背痛了。” “我睡了多久?” “不久。才一个时辰。”拓跋奎果真是精力充沛,这点时间他已换了身干净衣裳,肩上也重新包扎过了,他俯身时,青黛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水汽。 拓跋奎低头,笑说:“现在不臭了吧?” 青黛忙屏住呼吸,装作若无其事:“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