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子时三刻,天牢最底层。 地底深处传来第三声震颤,像是一记鼓点,敲在死寂的时光之上。 云知夏猛然睁眼。 那一瞬,她丹田中那缕几近熄灭的心火,竟随着地脉搏动,轻轻跳了一下——如春雷惊蛰,如星火重燃。 不是幻觉,不是回光返照,而是真实的生命共鸣,仿佛她的血、她的魂、她残存的一丝气息,正被某种古老而磅礴的力量缓缓唤醒。 她没动,甚至连呼吸都维持着将死之人的微弱节奏。 狱卒早已离去,铁门紧闭,腐草与霉味弥漫四周。 可她知道,此刻的地底,已不再属于囚笼。 她缓缓抬起右手,指尖颤抖却坚定,从发间抽出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——那是她藏了七日的残器,由断簪磨成,沾过毒药,也饮过血。 针尖刺入掌心。 一滴血,极慢地渗出,落入身下稻草灰烬之中。 刹那间,灰中泛起微红纹路,如蛛网般蔓延开来。 一道极其复杂的图腾悄然浮现:山形九曲,水脉双环,中央一点猩红,直指皇陵禁地深处。 “皇陵药心碑。”她低语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字字如钉,“肃亲王要我死在鼎中,炼我为‘言药金身’?那我就把命,烧进碑里。” 她舌尖一滚,将最后一粒“心火种”含入舌下。 药丸遇津即化,一股滚烫热流自喉间滑落,直坠丹田。 心火骤然一缩,随即稳稳点燃,不再张扬外溢,而是沉入经络深处,隐于血脉之间,如同潜伏的蛇,静待破土之机。 她闭目,神识下沉。 体内残余的毒素、药性、旧伤、新创,皆在这一刻被心火梳理归位。 她不是在等死,而是在重生——以血为引,以痛为祭,以这具千疮百孔之躯,完成医道最禁忌的仪式:逆命归脉。 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,药语堂旧址。 荒草如海,夜风呜咽。 小药突然跪倒在地,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,四肢软塌如泥,却死死贴住地面,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钉在了原地。 她的眼眶空洞,唇色发青,口中喃喃:“师父……她在数心跳……不是自己的……是千万人的!” 话音未落,她双手猛地插入泥土,十指深深抠进焦黑的土层,指甲破裂,鲜血混入尘埃。 轰—— 地下残灰竟开始共振! 一声低鸣自地底传来,像是远古药灯被点燃,又似无数医者亡魂齐诵《医心谣》。 她的感知被无限放大——百里外,一名影医踏过竹林,足底轻点,步伐极缓;三百里内,一位盲医抚过铜灯灯芯,指尖微颤;更远处,铃医背着药箱穿行山道,肩骨因负重发出细微摩擦声…… “听见了……都听见了!”小药嘶喊,声音撕裂夜空,“她在连我们……像根须……像脉络!她没死!她正在把所有人……接进她的脉里!” 风骤停,草不动。 整片废墟仿佛成了活体经络,而她,是第一个被唤醒的节点。 同一时刻,皇陵外三里。 萧临渊立于孤峰之巅,玄甲覆身,斗篷猎猎。 他手中握着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刀,刀身无铭,却是靖王府代代相传的“断脉刃”,专斩邪祟、断因果。 此刻,他单膝跪地,将刀锋狠狠插入地心。 “锵——” 第(1/3)页